------------ 作品正文卷 ------------ 第一章 01 “姐,我撞车了!宾利!” 我顶着俩熬夜写计划书的黑眼圈,披头散发疯疯霍霍赶到医院的时候,却看见熊孩子翘着二郎腿,咧着大嘴巴子在急诊大厅玩手机。 没缺胳膊没少腿,毫发无伤。 我气得把熊孩子的耳朵拧成个麻花。 “程欣,还真是你。这么多年了,你一点没变。” 我拧着熊孩子耳朵的手顿时僵了下,这声音,怎么……? 一抬头,果然看见一张刻骨铭心的脸居高临下的觑着我,满眼嫌弃嘲弄。 02 方函?前男友? 我方了。一路上准备的各种可怜卖惨的腹稿统统丢进了北风中。 亲弟弟骑电动车撞了劈腿前男友的宾利,谁能告诉我该怎么操作才能一不赔钱二不丢份? 我松开熊孩子的耳朵,策略性抬手整理乱糟糟的头发,CPU高速运转无果下,决定先大方得体的回句“你也没变。” 话还没出口,就见方函那两片嘴唇一碰,又吐出五个字:“还这么粗糙。” 满身潇洒化作一根大鱼刺哽在喉咙里,扎的我内出血。 我抿抿嘴,咽下涌出的血水,没跟他一般见识:“说吧,怎么处理?” “哥,你车买保险了吧?咱走保险成吗?你也看见了,我姐又穷又暴躁至今没人要,我大学没毕业为了口饭吃见天挨打受骂。都是熟人,通融通融吧。” 咽下去的那口血差点忍不住吐了出来。这是我亲弟弟吗! 方函果然看我的眼神更奚落了,他缠着纱布的右手搭在左胳膊上,食指跟中指交替敲了两下,朝我扬了扬下巴,毫不客气得朝我捅刀:“怎么,卖我那三十万,没让你发家致富?” 03 方函是我初恋。 他曾经在大学操场上左手指月对我发誓,月亮代表他的心。 然后就诚实得效仿月亮,初一十五不一样了。 打那以后,我都特烦月亮,看见它就补脑渣男渣女滚做一团的龌龊样。恶心。 不过渣男虽然渣,可是家里有钱啊,尤其有位乐善好施的亲妈。 这位善良美丽的阿姨竟然在我得知渣男劈腿青梅,两人私相授受珠胎暗结,正准备赏他两巴掌一刀两断的时候,雪中送炭送来三十万,请我跟她儿子分手。 我能不答应吗?答应晚了都没钱拿! 我心里呵呵两声,前尘旧恨涌上心头,忽然觉得啥包袱都没有了。 04 方函居高临下瞧了我一会,竟然适可而止没再继续挑衅我。 “加我微信。” 我瞪他一眼,分手男女有必要加微信吗? “不必了,你打开收款码,我直接转你。” 方函一双眼飞刀似得朝我捅了好几回,我全当没看见,气死他。 “别多想。你弟撞了我的车,保险公司还没定损。加你微信是给你发票。” 我再呵呵,朝程毅打了个眼神,熊孩子不情不愿得掏出手机加了方函微信。 “还有事吗?” 方函晃晃缠着纱布的右手。“车被你弟弟撞了,手也伤了,程欣,你觉得我该怎么走呢?” 我盯着方函的右手眨眨眼,补脑也没补出来一个开铁包肉汽车的,是怎么被肉包铁的电动车撞坏手的。 而且不就把车门撞了个坑吗,我的二手欧拉到处都是坑,也没耽误风里雨里的带我满城跑啊。 矫情。 我朝熊孩子打个眼神:“你送他。” “我不!”方函终于憋不住了,朝我呲牙:“程欣,让我大冬天坐你弟弟电动车,你脑子被门挤了吗?!” “那要不你找人来接?虽然你人缘不怎么好,可不至于一个朋友也没有吧。再说,乔娜呢?你们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吧,她总不嫌弃你吧。” 方函顿时跟吃了苍蝇似的,表情那叫一个五味杂陈。 果然贱人就是矫情,一点也没错。我再接再厉,做出一副恍然的表情: “怎么,你不是想打车也找我报销吧?交规里可没一个字规定全责还要担负交通费啊。 而且你就值三十万,这年头通货膨胀这么严重,卖你那点钱早花光了。 你知道的,我又穷又暴躁,还有个弟弟不思劳作衣来伸手,我可没钱给你打车。” 看着方函被我气的铁青的脸,我浑身上下没有一个毛孔不舒坦的。 分手男女,还真是不能红脸,就得红眼啊。 05 当天晚上,我竟久违得梦到了跟方函在一起的日子。 当时我正上大二,在酒吧打工挣学费。 有个纨绔富二代纠缠了我好久,借着酒劲对我动手动脚,被我一酒瓶子敲了脑袋。 事情闹大了,富二代跟他那一群狐朋狗友嚷嚷着要弄我。 是方函路见不平帮了我,作证说那富二代要猥亵我,我是正当防卫。 从警局出来,方函竟一路跟我回了学校,我才知道他是大我两级的学长。 “小丫头,以后再有人敢惹你报我名,师兄给你撑腰。” 谁知他竟是当真的。 不仅酒吧里再没人敢有意无意骚扰我,甚至学校里也有风声传出来,我是方少罩的人。 原来方函就是我们学校传说中的高富帅方少,钱多的能随便把小纨绔的家底都买了。 难怪。 钱是人的胆,不服不行。 迷迷糊糊听到闹钟响,醒来发现脸竟是湿的。 人生若只初相见,多好。 然而两天后,当我在老板办公室见到对我笑的格外挑衅的方函,并被告知这位公司重量级VIP大客户要向女朋友求婚,指定要我策划时,我忽然发现自己那些矫情在梦里都这么索然无味。 算了,既然他乐意用钱砸我,就让他照死里砸吧。 ------------ 第二章 06 “方先生,恕我冒昧,请问您是初婚还是二婚,或者,三婚?” “什么二婚三婚的,谁跟你说我结过婚了?”方函一脸的不乐意,“程欣,我可是正经的单身,从没结过婚。”说完又补充一句:“也没孩子。” 哦。 我点点头,明白。 “请把您未婚妻的资料信息发我一份吧,我会根据她的喜好策划求婚仪式。” 方函盯着我,笑的像只狐狸,看得我直发毛。 “我认识?” “是乔娜吗?” 方函翻个华妃式大白眼。 “程欣,你很希望我跟乔娜有什么关系吗?她已经结婚了,我对别人的老婆没有兴趣的。” 哦。 这信息量有点大,我得消化消化。 “程欣,你笑什么?是不是我没跟乔娜结婚,你特别开心?” 我?有吗?不会吧?顶多吃瓜群众看热闹而已。 我立马严肃起来,端正地看着他,“方先生,您跟谁结婚跟我没关系,请不要多心。请把您未婚妻的资料信息发给我吧,另外,请问您的预算是多少?” 他一副了然的贱样点点头,说了重逢至今唯一一句让我听着顺耳的话:“她嘛……,思维发散,想象力丰富,特别喜欢抖机灵。你就怎么新奇怎么来吧。预算上不封顶。” 怎么新奇怎么来是吧,这个我拿手啊。 真是打瞌睡有人送枕头。 没等我心里的小花蓓乐的绽放开,方函就掏出手机调出了他的微信二维码:“客户的微信,总该加了吧。” 07 三天后,方函拿着我给他量身定制的求婚方案,激动得脸发白,手发抖,眼发直。 “赢得内蒙古一年一度的‘那达慕’摔跤大赛,获得称号。 在夜幕降临时,悠扬的马头琴声中,点起篝火。 单膝跪地,献出自己获胜的奖杯,对女朋友起誓:未来的路,若有荆棘,我必遇神杀神,护你一生一世。” “程欣,我真谢谢你,你看我哪里像摔跤冠军?还获得称号,献出奖杯。按你的方案,我献的是命吧。” 我拼命咬着嘴唇不让自己笑出声。要知道我做这套方案的时候把脸都笑抽了。 “还有你这第二套方案。”他深吸口气,额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。 “高空直升机上跳伞,手持烟雾棒,在高空绘出‘MarryMe’的字样,打开印有‘xxx我爱你’的特制降落伞,准确降落在求婚场地的花丛中。” “程欣,你是不是忘了我有恐高症?恐高症患者怎么高空跳伞,你教教我?” “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。方总,您不觉得这种求婚方案特别炫酷,特别刻骨铭心吗?” 方函由衷的认可,“是,我只看方案就心肝发颤了。万米高空跳下来,可不得刻骨铭心嘛,魂飞魄散都没大问题!” “也不能这么说,”我暗暗掐了自己一把不让自己笑出声:“女人都是渴望浪漫,并且有英雄情结的。都会希望自己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,踏着五彩祥云来迎娶自己。 您如果手持五彩烟雾从天而降,一定程度上,就是扮演女人心中的那个神邸一般的保护者。这跟女人内心的渴望是相符的。 而且,为了她您战胜了自己的心理障碍,不正是用实际行动告诉您女朋友,未来的日子不管发生什么,您都会为她不辞辛苦,挡风遮雨吗?” 我真诚得回望向方函狰狞的目光,用一片赤诚点燃了他要掐死我的欲望。 “那这第三套方案呢?” “让我围着围着神山‘冈仁波齐’转山朝拜一周,收集沿途遇到的朝圣者的随身物品,采集神山的雪,将求婚戒指放在雪莲莲心。对神山发誓,一生一世对伴侣忠贞。 还要在求婚的时候交给她公证书,将我名下所有财产都给她?” 他看上去快要被我气得失去表情管理能力了,明明很生气,看着却是哭笑不得,喜感十足:“程欣,我是要娶妻,不是要出家。你整这一堆,是让我求婚还是求死?” 我挑眉,心想婚姻是爱情的坟墓,你要硬说寻死也能说得过去。 “你玩我呢吧?” “当然”, 我在方函震惊如刀的目光中意识到坏了,怎么一高兴就把心里话说出来了,赶紧又补了俩字:“不是”。 方函真笑了,笑的咬牙切齿,我竟隐约看到一只大尾巴狼抬起爪子耍弄猎物: “程欣,你这些方案虽然不适合我女朋友,但你的创意真的非常新颖,我心动极了!” 他眼中闪着雀跃的光,我顿时眉头一跳。 “之前没说是我的错,我道歉。现在告诉你,我女朋友是恐怖片十级爱好者,疯狂热爱所有灵异恐怖片,越恐怖越痴迷。我觉得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,好好策划一下。” “哦,友情提示,不要想让我换人。我已经给你们老板承诺,等求婚成功我会有超出他满意的额外报酬。估计等下你们老板就要鞭策你了。” “加油!看好你呦~” ------------ 第三章 08 我知道方函卑鄙,却不知道这些年不见,他的卑鄙值竟飙升到这种程度。 这个混蛋,明明知道我最怕鬼,不要说恐怖片,就连沾点诡异味道的音乐我听了都起鸡皮疙瘩,竟然让我在恐怖片里找灵感! 找你妈批! 我硬着头皮在中午人气最旺的地方晒着太阳看《午夜凶铃》,可还是在看到贞子爬出电视机的时候,用尖叫声唤醒了整层楼正在午休的社畜们。 我摸起手机,找到备注名称“大渣渣”,给他发了条信息:“方总,您女朋友这么爱灵异,这里推荐您三更半夜跟她携手乱坟岗转一圈,或许还能收到很多来自‘异世界’的祝福!” 很快,“大渣渣”回了信息:“行啊,你先去,搭好布景,拍好片子给我审。求婚那天你还能披上白床单,吊威亚给我送钻戒。先练练,别笨手笨脚砸了我女朋友身上。” 我……呸!你个混蛋!叫你渣渣都便宜了你! “不干了,你再逼我我就辞职!” 然后我就收到了一张当初我写的三十万分手费的收条,外加一张六万多的修车发票。 “辞职前,麻烦亲把账结一下先。” 我感觉整个身体的血液都逆流成河了! 这东西,他怎么留着!还真是死性不改,记恨我到现在啊! 还没等我缓过来,打完巴掌的人又塞了枣过来:“求婚成功,一笔勾销。咖啡送到,暖胃养神。成交?” 我抱着他订的浓香的卡布奇诺,默默把“大渣渣”改成了“小混蛋”。 “成交!” 09 接连三四天,不论睁眼还是闭眼都能看到白衣飘飘的女鬼在我身边转悠,惊惧、失眠到开始掉头发之后,我认识到一个道理:大丈夫能屈能伸,不必为一时的得失过分纠结。 身为行动派VIP,我立马拿起手机,找到微信备注名字“小混球”,给他发送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表情。 他秒回一个笑眯眯吃竹子的大熊猫,问我“灵感找到了?” “方总,我猜,您女朋友应该还有别的爱好吧?” “黑人满头问号.jpg,不,她没有。” “猫咪微笑.jpg,您再好好想想?” “这个真没有。摊手.jpg” “要不您把她资料发给我行吗?条条大路通罗马,总归是求婚她答应就好,何必恐怖元素一棵树上吊死呢?” “给我个等价交换条件。” 这个混蛋!!! 我愤恨得把头狠狠砸在比卡丘抱枕上,一下又一下,撞得我满头静电怒发乱飞,配着俩不比大熊猫差的黑眼圈,绝望又冷漠的自拍了一张,发给他。 五分钟后, “她一直想看云海日出,我没陪她去过。” 这个混蛋!肯定是笑足了五分钟!!! 我握着手机,任眼泪在心中汇流成河,咬牙切齿得把这张钉在耻辱柱上的照片删掉。 然后,后知后觉得看到四个字:云海日出。 唉? 10 我又失眠了。 不光是闭上眼睛有阿飘在飞,还有曾经跟方函一起时的记忆在翻滚。 我也曾想看云海日出的。 想跟他牵着手一起迎接冲破黑夜的第一缕阳光,在手可摘星辰的云海中,沐浴在阳光里,跟他说“我爱你”,听他说“我爱你”。 让蓝天、白云、明媚灿烂的阳光一起见证我们的爱情。 好像这样做,就能得到神灵的庇佑,一生一世。 当然,这是我的小心思,不可能告诉他的。 我只缠着他,说我要看云海日出,让他陪我去。 他恐高,人又懒不爱爬山,不肯去。 我就天天磨,日日念,终于逼得他答应了。 结果我车票都买好了,要跟他一起去峨眉山。 他却失约没来。电话关机,怎么都联系不上找不到人。 后来他跟我道歉,解释说头一晚乔娜生日,他们一家人都去参加乔娜的生日宴。 他被几个朋友灌多了,早晨没起来,手机不知道丢哪了。 我把车票当他面撕了,跟他吵了一架。 他气我无事生非,不过是睡过头了,改天再去就是。 我气他根本不懂我的心意,更气他把乔娜看的比我重。 后来,谁也没再提过这事。 现在看,原来他不是记不住女朋友喜欢什么,也不是过分看重乔娜。 他只是,只是没把我放在心上,不在乎而已。 我忽然有点羡慕他现在的女朋友,能被他真心以待。 脑子乱糟糟的,睁开眼的时候都忘了是周末,还以为上班又迟到了。 迷迷糊糊撞进卫生间,撂下手机拿起洗面奶就往牙刷上挤,察觉到味道不对才真醒了。 方函的信息传进手机里。一张峨眉山的车票购买记录,我的名字。 ------------ 第四章 11 我没睡好脑子有点迟钝,捧着手机半天没反应过来。 方函的电话跟了进来,我吓一跳,秒接的同时把漱口水咽了下去。 “呕……” “……程欣你是怀孕了,还是又把洗面奶当牙膏了?别告诉我你把漱口水咽下去了啊?” 我…… 电话里传来方函杠铃一样的笑声,我一秒挂断电话。 方函电话又进来,我深呼吸三秒钟后接通, “哈哈哈哈,程欣,你现在早晨是不是还用脸开门?” 我立刻挂断电话! 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! 当初怎么会眼瞎喜欢上这种人! 方函电话再进来的时候,还一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肺痨样。 笑笑笑,怎么不笑死你! 我默默数秒,准备到数五挂电话,他到四的时候说了人话。 “刚发了张车票给你,去峨眉山的。我查了下,峨眉山的云海日出最美,应该很适合求婚。你收拾收拾,跟我去实地考察下。” “不去!你爱去自己去!” “不去就还钱,你卖我那三十万,加你弟撞我车,修车的钱。不多,加起来连本带利四十万不到。” 我张大嘴都难以呼吸:“你怎么不去抢!” “这不来抢你了吗?去,还是还钱?快选!” 我……去! 12 去峨眉山没有直达的高铁,要先坐十几个小时的火车到成都,然后从成都换乘普快到峨眉山。 “方总,您已经恐高到不能坐飞机了吗?去成都飞机只要两个多小时,火车要坐十几个小时。加上换乘的时间,来回光在路上就要四五天,您知道吗?” 方函的目光从书本挪到我脸上,羊驼一样挪动了几下嘴唇,最终一副看傻子的表情,外加一声“哼”,结束了对我的回应。 我决定不再搭理他,气鼓鼓得抱着手机自己查回程的机票。看着看着,忽然有个念头闪过。 我看向方函,“你怎么买的火车票?” “哈!”方函翻个白眼,不理我了。 “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号的?” 他挑着眉睨我:“程欣,你都只长皱纹不长脑子的吗?” 我眨眨眼,“问我们公司要的?” 他合上书本,一副完全是我不可理喻的样子:“程欣,你已经健忘到忘了我曾经跟你在一起将近一年吗?一年的时间,背过一个身份证号,很难吗?” 不很难,但……六年时间都没忘,才是重点吧? 而且,曾经在一起过,曾经相爱过。 重逢后,这个事实不论我还是他,都在刻意回避着。 我们的相处模式,好像仅仅是带点宿怨的,曾经熟识的陌生人。 此刻被他挑明过往,在他穿透力极强的审视下我竟有点无所适从。 救命的电话这时候响了,是熊孩子。 一听我在去峨眉山的路上,熊孩子立马急了,嚷嚷着要跟着来。我说是公事出差,他又问跟谁一起出去的。 我瞟眼方函,把身子转向车窗的方向,拉上羽绒服帽子遮住电话。 “就,你撞的那个。” “啊!前姐夫!”熊孩子的嗓门立马高了八度,“你这是要跟他旧情复燃吗!” “挂了!” “别别别,程欣,你听我说。男人想什么你不知道,我知道啊!” 熊孩子一副年少老成的口吻:“你年纪不小了,能把握住就别放手。趁着孤男寡女干柴烈火,把你终身大事解决了吧。最好能一次中标,那就安稳了。” “……程毅!你脑子里都装了什么!等着我回去收拾你!” 挂了电话,就见方函似笑非笑,意味深长得觑着我。 呸,色狼! 13 我很想敞亮亮得骂他色中饿鬼,可我不能说,这话太暧昧了。 而且他有女朋友,我还是帮着策划求婚的。 我督了眼严阵以待的等着跟我吵架的人,深吸口气决定吃了这个哑巴亏。 闭眼,睡觉! 我还真睡着了,醒来时脖子上多了个U型靠枕,身上盖着方函的外套。 “醒了。真能睡,”方函指着手表给我看“三个小时。你在火车上能睡三个小时。” 我把衣服还给他,附送他一个大白眼。 “还不是你害的。你看看我这眼,下火车就能被动物园带走。” 方函笑,“让你长记性,这次记住了吧,有些人不能惹。” “谢谢啊,我并没有被感动到。等你求婚成功了,大家就老死不相往来吧。” 方函难得没再呛我。他拿了些零食,又举着保温杯问我,“要吗?枸杞红枣茶。” 我愣了下,摇头,“我有,一样的。” 枸杞红枣茶,还是当初看他大冬天总喝凉水又胃不好,我逼他喝的。没想到人分开了,习惯倒留了下来。 “先垫垫吧,等到了成都带你吃串串。” 我心里咯噔一下,撞向方函平静的目光,掀起惊涛骇浪。 ……“亲爱的,咱们去峨眉山要先到成都。我想去大熊猫基地,还要去吃正宗串串。” “行啊,你想吃什么都列个单子,咱们一样样吃,别漏下。”…… 方函他……还记得? ------------ 第五章 14 “你……怎么知道我想吃串串?” 我强作镇定试探他。 “真新鲜,去成都不就是吃串串和火锅吗?不想吃串串?那成,吃火锅。哦对,还有兔子头。” 得,自作多情! 在成都休整一晚,第二天到峨眉山的时候,山上下了雪。 不同于北方高大挺拔的松柏,峨眉山的松树,格外秀丽婀娜。 白色的雪花飘飘荡荡落在青碧的树梢,就好像情人的发梢拂过指尖一般,道不尽的温柔缱眷。 第二天一大早,我跟方函在金顶见到了云海日出。 浓黑的像墨一样天空子地平线上升起了一缕缕火红的霞光。一个圆轮在霞光的护卫下自地平线缓缓升起,颜色由深紫变成紫红,再变为橘黄。 橘色的光芒自远远地东方地平线一路烧过来,势不可挡,霸道得将目之所及统统染成橘色。 终于太阳一跃而起牢牢站在了天空,将一缕阳光照在金顶的赤金色屋檐上,顿时整个金顶金光大作。 漫天的云海也自黑暗中破茧而出,翻滚着,欢呼着,云蒸霞蔚,令人仰止膜拜。 我惊叹于这日出奇观,双手合十许了一个愿望。 睁开眼时见方函也在许愿。 心里顿时没来由的一阵酸涩。 他是我曾经爱过的人呢,经过了那么多年,依旧是唯一爱过的人。 我忽然发现,曾经那些堵在心里过不去的怨恨在日出的霞光中淡薄了许多,将此刻的他看的更清晰了几分。 但是,一切都过去了。 他真心真意爱的人不是我,而我将携手余生的人也不是他。 孰是孰非,又有什么关系。 既然兜兜转转,他依旧圆了我的夙愿,那我便真心回报他一场情真意切的浪漫求婚吧! 四目相对,我俩自重逢后第一次对彼此流露出真心的笑容。 “走,那边是舍身崖,去看看。” 方函应了,旋即牵起我的手,含情脉脉望着我催促:“走啊”。 我……靠! 15 我一把甩开他,“你干嘛!” 方函诧异了一秒,旋即恍然,“抱歉”。 然后……死死抱住了我的胳膊。“走啊!” 这什么操作?! “你放手!” “放手怎么走!” “……你这俩腿是纸糊的吗?不会走路啊!” “我恐高你不知道啊!那边是悬崖,不拽着你,我敢动吗?” 我…… 舍身崖前,我望着翻滚的云海,拖着死狗一样闭着眼发抖的方函强咽下喷出的那口老血。 “如果让你在日出的时候跟你女朋友求婚,指挥无人机在这里上来送来鲜花和钻戒,你能接住吗?” 方函紧闭的眼睛眯开一条缝,张嘴回我一个字:“艹” “菩萨像那儿……” “人太多,还都是烧香的,这是求婚还是求仙呢。” “金顶屋檐下总行了吧,这边不是悬崖,你不会犯病,也没人烧香。” “程欣,我突然想起来,我女朋友无神论,不信佛!” “方函你玩我呢!” “当然……不是!” 我盘着胳膊,斜眼瞪他。 方函买了两个热腾腾的玉米,嬉皮笑脸得给我一个:“要不,我再想想,她还有什么喜欢的?这真不怪我,我又没来过,哪能知道这顶上这么吓人啊!” 我狠狠咬了口玉米,满嘴的香甜让心中疯狂呐喊把他踹下山崖的声音都堵住了。 “行,你是老板。你说了算!” 下山的时候,方函借口山路湿滑他害怕,牢牢拖着我。 不仅过往的行人瞧着我拖着他捂着嘴笑,连山上的猴子都看不下去了,派了个代表把方函没吃完的玉米给抢了。 方函气得跳脚,一口一个“你这泼猴”,猴子就冲着他呲牙咧嘴。他们俩你来我往,吵得不亦乐乎。 我笑得肚子都疼,拿着手机把一人一猴对骂的精彩视频全拍下来了。 16 “程欣,你说吧,怎么才能把那段视频删了?” 山下的客栈里,方函第28次问我。 “方总,您把您女朋友详细资料发给我,咱们正经策划一个彼此满意的方案,我保证把这个视频删了,不留备份。” “我说了啊,貌若天仙,鬼灵精怪,能给我层出不穷的惊喜。有她在,我一辈子都不愁笑。” 我深吸口气,强迫自己对他露出微笑,他却面皮一抖,缩了缩脖子。 “你就不怕我把你这段训猴的视频发到网上?” 方函眯着眼,鬼坏鬼坏的朝我笑了。“我还真不怕,你敢发那个,我就把这个做成表情包,发出去。” 说着,他把我发给他作为交换条件的,那张我顶着俩黑眼圈,头发乱飞的照片亮了出来,还冲我挑衅的扬了扬下巴。 我咬着嘴唇,竭力微笑得看着面前这个嘚瑟的要上天的小混蛋,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。 好,好,好极了。 我跳起来就去抢他的手机,他则趁机抢我的手机。 为了阻止他,我狠狠踩了他一脚。 他“嗷”的痛叫一声,而后不依不饶得绊了我一下。 我失了平衡要摔倒,但本着不服输的原则拉着他一起倒了。 倒了……倒是没疼,就是……被他压在了床上,跟他人都贴在了一起。 “嗯~嗯~呀~” ------------ 第六章 17 我心如擂鼓般跳的快要蹦出胸膛。 方函脸红了,耳朵尖也红了。 而隔壁嗯嗯呀呀的声音,还在陆陆续续得传过来。 作为曾经的恋人,即便没有走到那最后一步,但方函身体的反应,我也明显感受到了。 这个色胚! “你起来!”我推他。 方函尴尬得咳了声,声音都待了几分暗哑:“你先松手。”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还死死拽着他的衣服。而且因为跌倒的缘故,他的衣领都被我拽开,露出一大片裸露的肩膀,透过拽开的衣服,还能隐隐看到里面的春光。 真够香艳的! 要死了! 我手脚并用的推开他,滚下床。 俩人四目相对,活脱脱两只立定站好的番茄,只有“嗯~嗯~呀”的声音断断续续清晰的传进来。 “你定的破酒店!” 我顶着滚烫的脸,强撑着要走,下一秒就被他跑过来拉住。 两人接触到的一瞬,我整个人仿佛被电流穿过一般,酥酥麻麻的,头皮都快炸了。 “你干嘛!”我甩开他。 方函也没好到哪去,他红着耳朵,哑着嗓子,低声指我的手:“我手机。” 我这个攥到手里就不撒手的毛病可真要命! 我红着脸要给他,他手机却在这个关口响了:“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,是否还能红着眼,就像那年匆促,刻下永远一起那样美丽的谣言……” “不接吗?” “不用接,10086。” “好听吗?” “……?”我不知所谓,却发现方函脸上的红都蔓延到了眼睛,看着还有点亮晶晶的。 “我女朋友唱的,好听吗?” 18 听到他“女朋友”三个字,我浑身沸腾的血液仿若被一桶冰水泼了一样,顿时冷却下来。 心跳都一瞬间停滞了。 “如果过去还值得眷恋,别太快冰释前嫌。谁甘心就这样,彼此无挂也无牵。我们要互相亏欠,要不然凭何怀缅……” 方函女朋友的声音还在婉转清扬得唱着,我却如芒在背,一秒都待不住。 方函在我准备逃走时又一次叫住了我。 他脸还微微红着,眼睛亮晶晶的,表情很愉悦的样子。 “你手机。” 我攥着手机夺门而出,迷茫的在走廊上流浪,险些流下泪来。 这个混蛋!那是我房间,该走的是他! 19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得烙大饼。 方函女朋友的歌声像个幽灵一样,萦绕在我耳边,说不出的熟悉感,让我忐忑难安。 而更让我心惊的是,我发现自己对方函,不仅仅是还有感觉。 没错。 在听到他说“我女朋友唱的”那一刻,我全身每个细胞都抑制不住的情绪,是“嫉妒”。 我怎么能明明知道他有女朋友,还对他动心呢!这是原则问题呀! 更何况,他有前科,劈腿的呀!我这是脑子被门挤了吗! 而可悲的是,方函的审美竟没多大改变,连喜欢的人都是类似的。 那首他女朋友唱的,被他当做来电铃声的《匆匆那年》,亦是我所爱。 跟方函分手后,为了不跟熟知我与方函过往的同学们见面,我磨蹭了一年才重回的学校。 可曾经的同学们毕业典礼时,还是把我带上了,并且安排我在毕业典礼上唱《匆匆那年》。 我唱歌一向很好,酒吧打工时若乐队主唱不在,都是我唱。只是我有个毛病,喜欢改歌词。 原本的“如果再见不能红着眼,是否还能红着脸”,我改成了“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,是否还能红着眼”。 因为我跟方函,再见怕是不能红脸了。 我唱的时候因为太投入,没忍住泪流满面,被同学录了下来。那会我为了让他们删视频,还请他们吃饭呢。 忽然脑中劈过一道闪电,我骤然坐了起来。 方函女朋友唱的是什么? “如果再见不能红着脸,是否还能红着眼”?! 20 客栈外万籁俱静,只有风吹过窗棂的呼唤,以及雪落下的纷纷。 客栈房间里的我,对着电脑,哭的像个傻子。 我们系论坛里方函重金求购我唱《匆匆那年》的高清视频的帖子,历时一千零一天,楼盖了一千零一层。 “方少,怎么,还对程欣念念不忘?” ——“什么话!一直没放,哪来的忘?” “方少,我把歌弄了个无损高音质版,要吗?” ——“发来,给你红包!” “方少,咱们学校土木系来了个新生叫‘程毅’的,留校的同学说看到程欣来送他报道的。他是程欣弟弟吗?” ——“留校的是谁?电话发我!发你红包!” “方少,为什么楼就盖到1001层呀?一千零一夜?那要到点了,程欣还没回来怎么办?” ——“那就重新去把她找回来。” ——“一千零一夜,一千零一层了。我去找人了,大家祝我好运!” 方函在第一千零一层里,放上了我唱的那首《匆匆那年》; 第一千零一层的时间,正是程毅骑电动车,撞了方函的那天; 而一千零一夜的故事……则是刚在一起时,我硬逼着方函答应的:若将来分手了,一定要等够对方一千零一夜,才可以再开始新的感情。 ------------ 第七章 21 我哭了一夜,像个离家出走的孩子,不知该向哪去。 可笑吧,明明喜欢的刻骨铭心,却被曾经绊着,不能回头。 黎明时,我决定先避开方函再说。 结果打开门,竟瞧见他在门口,红着双眼睛,一脸疲惫忐忑得堵在那。 “都知道了?” 他目光落自我的行李箱抽离,落在我脸上,烫的我不敢与他对视。 “你……怎么知道……” “我是管理员,能看到你的浏览记录。” “走吧,我订了回去的机票。” 我这才看到他身边的行李箱,眼泪忍不住又掉了下来。 一路无言。 邻座的旅客都看不下去了,小声问坐在我旁边的方函:“跟女朋友吵架了?” “嗯,惹她生气了。” “看你女朋友这眼肿的,委屈可不小。听哥句劝,吵了架,不管谁的错,都是男人的错,准没错!” “是,本来就是我的错。” 我坐在窗前,眼泪跟琼瑶剧一样,噗噗的掉,根本止不住。 方函的手轻轻覆在我手上,硬撑开我的手指,与我十指交缠。 我抽手,却怎么也抽不开。 只得用另一只手抹了把眼泪,哽咽着看向他:“照片跟B超单我都找人验过,是真的。” 方函的眼睛里映着我哭得又红又肿的面孔,他咬着牙,颈上筋耿着动了下:“我不解释。等下了飞机,跟我去个地方,那儿有你要的全部答案。” 我怎么也猜不到,方函带我去的地方,竟然是乔娜家。 22 方函熟门熟路的,看上去跟乔娜和她老公处的不错。 乔娜见到我微微诧异了一下,打过招呼就去端水果倒茶了。 她老公胖嘟嘟的,看着跟周星驰《功夫》里的胖子挺像。很面善。 “你好,三十万,我是娜娜老公。” 三十万?这是我的外号吧?还真是犀利。 “程欣,程欣,人家有名字。” “哦,抱歉啊,顺口了。” 一番客气地寒暄过后,所有人都看向了乔娜。 乔娜还是一副傲娇公主的做派,先撇清了我跟方函当初分手跟她没关系,不是她的错,才谈起我心底的死结: “照片是方函被他妈妈下了安眠药睡死过去以后,他妈妈脱了他的上衣,我穿着吊带跟他拍的。B超单也是他妈妈给我的,具体怎么来的我没问。” “我那会虽然喜欢方函,可也没非他不可。答应这么做,一方面是不好拒绝文姨,另一方面,也想看看你们俩是不是真的情比金坚。” “其实你也不用太自责当初没信方函。就算你这次没跟他分开,也有下一次。” 方函一脸肃穆地问她下一次是什么。 乔娜看着方函,有些犹豫。 “说吧,我都能接受。” “情药。” 乔娜老公倒吸一口凉气,“真假!不至于吧!亲妈啊!” 乔娜怜悯地告诉方函其实一开始他妈妈就想直接下情药,是乔娜没同意,她有她的骄傲,不屑于这种手段。 “文姨当时还挺不高兴的,让我想想清楚,我不同意,总有人肯的。” “可我怎么也想不到,当初我拒绝的事,现在落在了我妹妹头上。” “什么?峤峤!”乔娜老公惊呼。 “峤峤求我帮她,她不想用这么脏的手段把自己托付给一个根本不喜欢她,她也不喜欢的人。” 乔娜双手交叉用力握紧看向我:“那时候我就猜到,你回来了。跟方函好好处吧,你们俩的事,别再牵连无辜的人了。” 23 乔娜的话带来的冲击太大,即使我跟方函进了车里,依旧没缓过来。 两人均沉默无声,方函眼里有无法掩饰的失望跟哀痛。 我亦然。 谁能想到呢,一个母亲,竟然打算给自己亲生儿子喂那种东西。 现在看来,当初乔娜跟他妈前后脚去骚扰我,还真是准备充分的。 我有点内疚,又挺心疼方函的。 “你什么时候知道的?” “大概四年前,乔娜结婚那天。我妈喝醉了,抱怨乔娜当初不听话,非要搞床照跟B超单这些华而不实的东西。不然,乔娜早就是她儿媳妇了。” “你问过乔娜了?” 方函苦笑着点头,“他老公跟我说的。乔娜,不屑于提当初的事。这次要不是事关峤峤,她也不会说。” 他拉住我的手,拇指肚轻轻来回磨搓我的手背:“我知道她反对,但真没想到,她竟然做到这种程度。程欣,对不起。那时跟我在一起,受了很多委屈吧。” 我没否认。 “当时……” 我刚开口,方函就用手指封住了我得嘴。“不说了,我都知道了。过去的事,都是我的错,让你受委屈了。” “不是的,方函,你让我说。这些话不说出来,我永远也没办法心安。” “乔娜来找我那天,我妈跟程毅出车祸了。我到处找你找不到。其实,就算没有乔娜他们,我觉得我跟你也走不下去了……” 方函是传说中的高富帅方大少。我是爸爸早亡,在酒吧打工,赚了钱还要往家里寄的普通人。本身就不同阶级,他的朋友们各种挤兑我,乔娜明里暗里给我下了很多绊子。 方函总劝我忍忍,别计较。后来,也就不想说了。 现在回头看,那些来自四面八方,无孔不入的鄙视唾弃,大概也是方函妈妈的手笔吧。要的,就是让我自卑,主动放弃。 “所以是我心里有魔障,觉得自己配不上你。是我想要放弃了。那些钱当时是为了赌气才拿的,但也确实救了命。事实就是这样,不论怎么解释都是我拿了钱,放弃了你。” 方函拉住我的手,额头抵着我,语气道不尽的绵软呵护:“那现在呢?” 我抬眸,撞进他春水一般幽深的眼眸里,沉溺着不想脱离。 “程欣,现在,想跟我一起了吗?” “嗯!” 方函的笑自眼睛蔓延至唇角。 他轻轻抬起我的下巴,温温软软,轻轻重重的吻住了我的嘴唇。 ------------ 第八章 24 我跟方函和好了。 很羞耻的是,他把我带回他家,我竟没舍得反对。 这个男人对我念念不忘了六年,家里到处都是我的影子。 我喜欢的杯子,我喜欢的抱枕,我喜欢的咖啡,我喜欢的窗帘颜色,以及,我喜欢的男人。 尤其他为我守身如玉那么久,即便情到浓时,也念着我的伤,念着我以前哭着说太疼了不行,要自己去冲凉水澡冷静。 大冬天的,多舍不得。 “我现在……不怕了。” 我拉着他的胳膊,仰头吻住他,他眸中闪过狂喜的神色,然后……嗯,就那样了。 后来他抱着我,一下下地用下巴蹭我的头,吻我的头发。 “我就知道,你也等着我呢。咱俩不管分开多久,都还是对方的。谁也变不了。” 对于我跟方函和好这事,熊孩子是一千个一万个开心,当即表示方函不用送我回来了,我有什么没带的,他立刻送上门。 方函开心地给他转了笔钱,熊孩子立刻就叫上“姐夫”了。 我翻个白眼,嘲笑他就会以钱服人。 结果说完,手机就响了。“小混蛋”也给我发了个红包。 我点开红包,还没等怪他小气,就被他指着“小混蛋”三个字,威逼着改成了“好老公”。 真恶心。 我俩闹腾起来,谁也没听见门铃响,更没听见开门的声音。 所以当方函逮住我又要干坏事的时候,那声“方函!”把我们俩险些吓的魂都没了。 25 方函他妈来了。 亲眼看见她拿三十万打发走的人,出现在她儿子床上,跟他儿子亲亲。 他妈眼睛都红了,怒其不争得看着她的傻儿子,很琼瑶得眼泪一颗一颗的掉落下来。 我跟方函一对眼,立马双双下床,立定站好。 “兜兜转转,你还是不肯放过我的儿子。” 我很为难得应了声“是”,尽量让自己装的更像琼瑶剧逆来顺受的女主角,楚楚可怜,深情款款看向男主角,眼神都拉着丝:“阿姨,我们是真心相爱的。” “真心?这次,你要多少?” 我没好意思说,方函刚刚那啥虫上脑的时候,说要把他所有动产,不动产都加上我的名。 鬄足后,怕我不信他,还自己录了视频,就在我手机里放着呢。 方函看我这样,憋不住“噗嗤”笑了。 我恨恨得瞪他一眼,怪他拆我台。 方函没再让我的蹩脚演技辣他眼睛,很干脆直接得跟他妈说:“我们要结婚了。” 纳尼?! 我瞪圆了眼,方函他妈吃惊地张圆了嘴。 “函函,婚姻大事不能儿戏的,这是你一辈子的幸福啊!” 方函点头,“除了程欣,我谁也不爱,谁也不要。妈,如果你还把我当你儿子,就来参加我们的婚礼吧。” “函函,你还年轻,经历的还少,不知道不幸的婚姻意味着什么。 好孩子,听妈妈话,找一个真正适合你的,跟你般配的,志趣相投的人。 好女孩多的是,等你见过更好的,就知道现在的眼界有多浅薄了。” 方函笑了,看着他妈,眼睛里有化不开的悲凉。 “那,万一跟你和我爸一样,怎么办?” 方函他妈愣了愣:“函函,你在说什么?我跟你爸爸怎么会……” “我爸不就是更好的风景吗,可你见到了更好的风景,还是忘不了家门口的小池塘啊。” “乔娜他爸,你青梅竹马的乔哥,明明是你先不要他的,明明他哪里都不如我爸,可你都结婚了,也还是忘不了他,甚至一定要让我娶他的女儿,才算了却你的遗憾?” “方函!”方函妈急了,羞愤难耐得瞟了我一眼,我很自觉的把张开的嘴闭了起来,示意他们继续。 “谁在你面前乱说话了,妈妈从没做过任何一丁点对不住你爸爸的事情!” “应该说,是你还有底线吧。或者,是你乔哥守住了那条不能触碰的底线?总之就因为你们没有越界,所以我爸,我,才能容忍你们到现在。” 方函直视着他的妈妈,带着几分决然,几分胁迫,几分捍卫:“妈,人都有底线。程欣就是我的底线。” 26 方函妈妈走了,来拆散我跟方函,结果险些拆散了两人的母子情分。 得不偿失。 几天后方函带我去了他们家,让我以女朋友的身份第一次登门。 尽管方函妈妈对我一直摆着臭脸,但在方函爸爸的示意下,还是给了我一个红包,算是正式同意了我跟方函的交往。 我很好奇方函怎么搞定的她妈妈,更好奇他爸爸怎么会同意我,这个曾经见钱眼开收了三十万离开他儿子的女人,继续霍霍他儿子的。 方函告诉我,他妈是他爸亲自出马搞定的。 方爸给了方妈一份离婚协议,明白告诉她,可以自己去圆梦了,不需要通过孩子隔靴搔痒。 于是方妈立刻同意了我跟方函的交往,以实际行动表明了她的清白。 真威武! 至于方爸爸为何会接纳我的问题,没料到方函爸爸亲自回答了我: “因为方函是我儿子,爱屋及乌。而且他因为你,变得成熟稳重有担当了。能把浮躁的男孩变成稳重的男人,我该感谢你还来不及。” 我脸上火辣辣的,只觉得受之有愧。方函明明是自己成长的,跟我有啥关系。 但转脸对上方函不怀好意得眼神,又觉得自己还挺任重道远的。 27 回到公司,老板对于我这种帮客户策划求婚,结果策划回自己家的行为表示非常欣赏。 更对方函封的大红包以及带来的一系列案子感动不已,竟然给我放了十天的长假,外加相当不菲的奖金。 但一转脸,他就更加严肃地鞭策了其他同事:程欣这种把客户撬回家的行为极为不可取,你们千万不要学她!不然今后谁还敢找我们公司做策划! 捂脸。 我好奇地问方函当初听到我那几个策划案的时候,究竟是什么感觉。 方函亲了我的脸一下,告诉我:“当时啊,就觉得你这人真差劲,脾气爆,心眼小,还记仇。” 我气得拧他,他嗷嗷叫着躲开。 “可生气之余呢,又觉得,这才是我女朋友,多活泼,多可爱。这世界上我最爱的,独一无二的程欣,我怎么也不能再放掉了。” (全文完)